酣寝于冬季的寂静终于被雪花敲打窗户的急切唤醒,我迫不及待地伏在窗台,细细听雪,那是北风呼啸裹挟着雪水的潺潺声,那是人们奔走在铺满落雪的窸窣声,那是青女催促冬季阔步向前的声音……
听雪是一件鲜为人知却又充满诗境的雅事。大抵是人们被雪花旋转摇曳的舞姿与明镜雪色下的城市吸引,忽略了雪飞舞时大自然给予的喝彩声,因此听雪成为了少数人持有的乐趣。雪的形态多样,祖国幅员辽阔,从北至南,由东向西,自外出南方读书以来鲜少见到银屑飘洒玉片纷飞的雪景,而今已回故土,听雪成了我的头等大事。
初雪带来的可爱声音,足以遮盖污秽涤荡心灵。身着七彩霓裳的秋匆匆离去,而后冬登上节气舞台。自此,百草枯萎,万木凋零,这世界开始变得单调严肃,直到雪的到来。在平静的雪夜,人们拥被而眠,雪调皮极了,像个孩子似的,非要闹着与人们捉迷藏,于是她手执画笔广被大地,轻飘飘地遮住万物原本的颜色,没有差别的裹素装铺雪褥。当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,人们只觉这世界强光闪映,拉开窗帘,不禁感慨好一片纯净世界。梁实秋曾这样赞叹雪:“朱门与蓬户同样的蒙受它的沾被,雕栏玉砌与瓮牖桑枢没有差别待遇”。雪一视同仁的对待万物,这大抵是它真正的可爱之处!
漫天飘雪季节总是充满了许愿的声音。许的什么愿?其一,团圆愿。大抵是支教的特殊经历,雪在我眼中葆有团圆意蕴。每逢冬季,大山里的孩子们都眼巴巴地盼着下雪,孩子们说:“我最喜欢下雪,下雪天的时候就能见到爸爸妈妈了”。像是在许愿似的,雪成了父母回家的讯息,雪来了,爸爸妈妈也就回家了!又逢一年飘雪,翘首以盼,空耳聆听,那是孩子们在雪地上奔向父母的簌簌声,那是远方传来的团聚声。其二,丰收愿。自古以来农业耕作均是靠天吃饭,俗语称“瑞雪兆丰年”。然农民靠天吃饭,乞求下雪,盈尺宿泽,并非瞽言妄举。雪为氮化物,能供其养分助苗成长。大雪初到这麦田地时,呈现出蓬松多孔的形态,像层棉被似的,层层叠叠的盖在幼苗身上,便有了保暖功效;春回大地时,融雪润溉,滋养泥土的同时又渗入土地使土壤异常寒冷,冻死害虫,在许愿声中大雪如期而至,新苗怒发。
耳静声逾细,心清趣自真。一季风景,雪盈焕颜,看祖国幅员辽阔;一笺诗意,雪禅拂尘,叹青女大中至正;一抹情怀,烹雪论茗,品团圆瑞雪丰年。